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我身边的两位朋友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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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是我在工业实习的一位同事。他名叫Nathen。 我们都管叫他做“Uncle Nathen”。他生性幽默风趣,很喜欢开玩笑。自从我开始工业实习的那天起,我就在他的欢笑声度过。每每他有空时,都会过来实验室哈啦一番(他的工作岗位在另外一个部门)。虽然如此,他有一个坏习惯,就是每每一开口,话闸子就很难再关上。他很喜欢跟别人说他家里发生的事,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就算没有人要理他,他还是说个不停,直到有同事要他闭嘴为止,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他也向我唠叨过,不过我都采取爱理不理的态度,只是偶尔回应他一下,(希望他不知道我在敷衍他)。有时我还会觉得他很烦,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尽量避而远之,但他还是会跟我打招呼,顺便闲聊几句,因此有时躲也躲不掉,只好当他在唱歌咯。。
Uncle Nathen 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他患有糖尿病,还有高血压。由于他晚婚,孩子最大才11岁,最小9岁,所以夫妻俩即使已经50岁了,还得出来工作,以供孩子读书及赚取生活费。妻子在私人医院当清洁工人,一家四口还算是小康之家。。
话说某一天早晨,他如常的晨跑,回家后就载孩子上学,接着就准备要去上班。就在他冲好凉之后 ,竟然昏倒了!!他的朋友于是将他紧急送院。经过医生检查后,原来他中风了!就此他就昏迷不醒。。
我和同事趁着午餐时间去探望他,他也不省人事。看着他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胸部因呼吸困难而迅速起伏,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冷血,可能因为跟他交情不(不要骂我)。。
过了几天,听说Uncle Nathen苏醒了,还跟守护在旁的妻子说了几句话,谁知这是回光返照,也成了Uncle Nathen 最后的遗言。。
过世前几天,Uncle Nathen 还嘻嘻哈哈告诉我们说,他要贷款买一辆比较舒适的汽车,让妻儿享福,听说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只剩要得到上司的批准。谁知。。这一切只能停留在梦想——不,应该只是遗愿。。
Uncle Nathen 过世后,留下一名遗孀及两名年幼及嗷嗷待埔的孩子。他的兄弟们不但没有帮忙殓葬,还觑视他的财产。。当然,这是茶余饭后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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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就是昨天各报章的头版人物——赵明福先生。
与他不是很熟,有过几面之缘。记得最后一次与他见面,是在《脚车游半岛,人民求改变》沙登站的活动上。那时博大前进阵线有份负责配合这个活动在沙登举行的讲座。我们找了行动党沙登区部联办,有行动党负责找场地。而当时与我们接洽的正是赵明福先生——行动党史里肯邦岸区州议员欧阳捍华的政治秘书)。
犹记得那天傍晚,我们到沙登镇上去拍关于讲座的传单。讲座将于七点半正式开始,赵明福先生比我们早到。由于当时《脚车游半岛,人民求改变》这个活动在全马各地受到警方严重的打压,所以大家都战战兢兢。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就看见很多名政治部的人员在门口“等待”讲座的开始。当我们见到明福及准备进礼堂布置时,明福告诉我们电流中断了!我们在猜想:是不是警方把电流供应切断,是我们的讲座进行不到?因为沙登街上所有商店都有电流供应,除了沙登民众会堂——讲座举行的地方。当时我们都不知所措,为明福东奔西走,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照明设备,只为了使讲座顺利进行。看他忙着打电话、寻找照明设备及音响系统,而我们则在门口痴痴的等,现在想起来还真惭愧!所幸电流供应在讲座快开始时恢复了,大伙儿松了一口气,当然,讲座顺利进行至结束啦!!
在办活动上,赵明福先生也帮了我们很多忙,尤其是博华或前进办的活动,欧阳捍华都会义不容辞的拨款给我们,所以与赵明福先生见面的机会也不少。在我的印象中,他算是一个好好先生。每次见面时他总是笑容可掬,从来没有因为我们有求予他而摆上半点架子。所以他给我的印象算是不错的。
前天晚上,当我点击进入《当今大马》的网站时,看见标题竟写着《
昨日被带返雪反贪会总部问话 欧阳捍华秘书赵明福坠楼身亡》!心冷了大半截,不会吧?!前一天才在新闻报道说他被雪州反贪委会带回总部调查,照片里的他还精神奕奕,谁知今天竟然去世了!?看了躺在大厦天台上的他,服装果然和之前一天新闻报道里的照片一样。。我的整颗心都凉了。。不是吧,才三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成家立业的好时机,竟然壮志未酬身先死。。
一开始,我的一些朋友就把矛头指向反贪委会。显然这是我不同意的,因为在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把罪名硬加在他人身上,就犹如你们天天在高喊废除的《内安法令》一样。不过过后想想,一个在调查中给予高度配合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轻生呢?况且他即将要成家了,他不可能就此抛下他的未婚妻不管吧?显然反贪委会的嫌疑最大。。
反贪委会给予的理由似乎不能满足大众。普罗大众也提出了一些案件中的疑点,包括:为什么当反贪委会准许明福回家时,明福却选择继续留在反贪委会的茶水间休息呢?我能想到的是:当时已经是凌晨3.45分了,要他一个人驾车回家是很危险的(谁都知道马来西亚的治安情况),所以我觉得明福选择留在茶水间休息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以人道观点来看,反贪委会官员也不该盘问一个认知三更半夜,就算官员不用休息,受盘问者也需要休息吧!明福又不是犯人(就算犯人也不可以),他只是证人,没有必要接受犯人般的盘问吧。。?
加影市议员陈文华(另一名被带回协助调查的证人)说在清晨6.30分看见明福“坐“在茶水间里,陈文华还跟他打了招呼。反贪委会有官员说他在清晨6.30分左右看见明福睡在茶水间的沙发上。那么,到底明福在那个时候是睡着还是清醒的呢?如果是睡着的话,那么陈文华见到的是梦游明的福还是明福的鬼魂呢?(如有冒犯,请宽恕);再者,在清晨到中午1.30分明福的尸体被发现时,这段时间上哪儿了呢?行动党甘榜东姑州议员刘永山说反贪委会的办公室是24小时运作的。那么办公室应该会有人吧?应该发现有官员以外的人在办公室吧?难道明福就这么没存在感?
还有,这么大间的反贪委会办公室,竟然连一架闭路电视都没有。要知道,想反贪委会这种官方团体,一定有很多机密文件吧!难道不怕机密文件被盗吗?(可能办公室用的是高级的锁吧!)连一间小小的商店都可能装有闭路电视,偌大的办公室,怎可能一架闭路电视都没有呢(而且用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而是人民的血汗钱!)?
为什么一个已经“被释放“的人选择留在反贪委会总部流荡而不回家呢(况且他拥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在陈文华看见他(还跟他聊天)中午尸体被发现这段时间,明福到底做了什么事呢?这些疑问都有待解答。还有一些反常的现象,拼拼凑凑起来,虽然不能证明切什么,但是足以让人觉得反贪委会必须负上绝大部分的责任;这种种的联想,无一不与反贪委会有关,反贪委会顿时成为大家的讨伐的对象。。
今天我在网上看到很多版本的死因:有人说,明福是因为受不了反贪委会官员的威胁及马拉松式的盘问,所以才轻生的;也有人说,明福是被反贪委会官员恐吓要将他抛下楼,逼他说出真相,结果在挣扎中明福被推/掉下楼的;更有消息说,明福是因为在盘问中透露了一些足以让他的上司被提控的证据而觉得愧疚,结果选择以跳楼结束其短暂的生命。。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除非有目击证人或当晚负责盘问明福的官员开腔回应,否则明福的死因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今天,也看了《当今大马》的报道录影片段。看着律师及议员们从正常的声音向记者发言,到最后竟然变成激动的语气,誓必要找出凶手,将它绳之以法,替明福申冤;看着明福的家人及未婚妻哭地泣不成声,心里也感到一丝丝的惋惜、难过、忧伤、激动、愤慨、愤怒。。。为什么反贪委会把一个好好的人带回总部协助调查,却不能把它完完整整的送回给他的家人呢?为什么明福选择(或被迫)以轻生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正三十而立,准备为事业打拼一番,实现他的政治理念,还有创造美满的家庭啊!!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如此小事而如此看不开呢。。?
这件事不是一件种族案件,也无关宗教、政党,而是关系到各族人民的性命啊!这疑点重重的离奇毙命案,无疑反贪委会需要给明福的家人,甚至广大的民众一个完善的交代,以挽救反贪委会的名声。在玛尼勿莱的补选中,虽然国阵的形象在多数票减少中看到所谓的提升,可是经过这一事件后,国阵及纳吉的形象肯定又大打折扣。如果扣留期内毙命(Death In Custody)这种事件还继续发生的话,下届大选国阵(正确来说应该是巫统别想要执政。
安息吧!明福哥,您的沉冤待雪,大家都会尽力替你讨回公道的,因为全世界都在看着。。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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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世的这两个人,一个死于病症,一个离奇毙命。这让我意识到: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的。这两个人,或许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它让我彻底明白一个道理:珍惜眼前人。一旦错过了,就永远再也不能回头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怎么个死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死的要有意义。。